年国庆节当日,北京市公安局侦破一起外国特务李安东、山口隆一等密谋策划在10月1日用迫击炮炮轰天安门案件,搜获一门美式迫击炮和六发炮弹。此案被称为“新中国第一大案”——阴谋炮击天安门案。
年,李宝树先生在北京市公安局内七分局天安门派出所任外勤干事。他回忆了案件侦破经过。年9月,李宝树和战友们接到上级传达的紧急指示:获息敌特人员正密谋破坏即将来临的国庆盛典,以爆破或轰击方式进行。为此,北京市公安局二处和四处及军管会武装人员进驻内七分局,协助进行侦破工作。上级给干警们配置了短枪和冲锋枪,临时增调了摩托车和吉普车等。
鉴于已明确了敌特所使用的武器和手段,锁定了使用规范和射击距离不会远的这一特定条件,经过详细测算,确定敌人炮火射击的方向以正向为主,侧翼为辅。警方对辖区内的重点监视点和可疑院落,进行了从东到西、从南到北的扫描式突击搜查。并把东交民巷外国使馆区和教堂列为重点,因为这里的外国人既没有完全撤回本国,又不承认我们新生的人民共和国,有时还利用其特殊身份,搞些违法活动。
为了不给他们留下造谣中伤的口实,干警换上便服,在街道治保积极分子陪同下,以国庆节前灭鼠和清洁卫生为名进行搜查。即便这样,对方还是找借口不让进院,进院不让入室,有的坏家伙竟驱使狼狗咬人。
年10月1日凌晨4时,东方天色微白,东单大街尽头,准备受阅的解放军各军、兵种部队,已开至路旁指定位置待命。再过几个小时,天安门广场上将礼炮轰鸣,万众欢腾,举行人民共和国的第二个生日庆典了。
根据领导指示,此时,李宝树和张虎生、朱之廉、锡玉贤编为一战斗小组,分局公安司法班干警配合,乘汽车和摩托车直奔王府井南端的台基厂,进行重点搜查。在台基厂进口路东一所院落内,坐落着一座欧式二层小洋楼,楼上下10余间房子,四壁爬满了“爬山虎”。它的公开身份是洋人办的“图书馆”,馆长为意大利人李安东。李因特嫌已被我有关部门拘审。此院曾来人查过,因看门人态度粗野和无理阻挠,而未能认真全面检查。汽车停下后,大家敲门唤人。一位50多岁的白俄老人,十分冷淡地开门答话,李宝树上前出示军管会证件,并说明来意,此人听后十分蛮横地说:“前些时候你们已来人看过了,还有什么好看的?这里是外国人住地,你们中国人无权随便进入!”
这时,有人想把铁门挤开闯进去,哪知白俄老头竟用肩头抵住,阻止进入。这抗拒检查的本身不就说明一些问题吗?李宝树当即正告:“你阻止执行公务是要受制裁的!”接着,两名干警上前冲撞白俄老头,岂料,那老头好像有些功底。他上边拉胳膊,下边使脚绊,很利索地将一名干警摔倒在地,稍一直腰,又拉开了拳击的架势。
此时,李宝树早已按捺不住满腔怒火,端起汤姆枪冲白俄老头的胳膊就开了火。白俄老头像一滩烂泥倒在门柱下,方才那种张牙舞爪的气势,被凄惨的呻吟所代替。李宝树用布给他包扎了一下,然后带此人去分局报告事情经过。其他同志则快速地冲进院内进行搜查。不一会儿,战友们就打来电话,在李安东图书馆二层的一间屋内,搜到一门美式迫击炮和六发炮弹。分局领导听后特别激动:“干得漂亮!”大家立即赶了过来。
这间大房子北面的一排窗户斜对着天安门,一只大铁炉子紧靠在第三个窗台边,迫击炮的底座伪装成炉盖板,炮筒倾斜连接特制的烟囱,两个炮支腿一头顶住炮身,一头支在窗台上,像是加固烟筒的铁条。烟筒和炮筒都糊着厚厚的牛皮纸。这门迫击炮面对天安门,离天安门直线距离约1.5公里,恰好是迫击炮的有效射程。没有军事常识的人,即使走到跟前也不容易识破它。
炉膛内藏着三颗用纸包着的迫击炮弹,锡玉贤和张虎生又从房内的一堆杂物中,搜出另外三颗炮弹。干警还从另一间卧室内的席梦思软床垫下,搜出一支左轮手枪和一支加拿大撸子及部分子弹。清理完现场,临时留下几个人坐守院落,凡有撞网者,立即逮捕。此时,时针指向早晨8时。
这一案件的同谋犯是日本人山口隆一,早晨9点的时候,他胸前佩戴着伪造的观礼代表证,来到金水桥边观礼台入口处,刚要出示假证件,即被我监视已久的市局二处便衣人员当场抓获。山口见势不妙,妄图撕破衣领旁的小纽扣服毒自杀,被公安人员一挥手捂住了嘴巴。
山口被扭到一间小屋内,从他身上搜出了一支手枪和两颗日造香瓜式手雷,他是得知李安东图书馆出事后(白饿老头可能在大铁门上做了暗号,或者是山口看见了停在图书馆大门口的吉普车),感觉炮击不成而准备从观台上对城楼实施手雷攻击,哪想到他的一举一动,早在公安干警的严密监视之中。
李安东和山口隆一,都是美国远东情报局(总部设在日本东京,后改为美国远东战略情报局)的下属特务人员。李安东住址在东四六条内,山口隆一住址在王府井大街奶子府胡同。美国前驻华使馆的少校武官包瑞德是李安东和山口隆的上司,北京解放时他从大陆逃往香港。意大利人李安东,曾长时间充任国民党军队的军事顾问。北京解放前夕,他以商人身份隐藏下来,在北京开设了一个远东消防器材公司和一座图书馆,以此为掩护进行特务活动。图书馆查到的那门迫击炮,就是他在消防器材公司仓库内秘密装配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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