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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婚夜里他被绑架,从此石沉大海,经年又来

来源:吉普 时间:2022/10/2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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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们眼里的夏天是被一个中年女人贩卖的。

一辆旧式的自行车,座位后面捆绑着一个的保温箱,口里吆喝着“冰棍、雪糕。”夏天一听到这声音,口舌生津,脚底下生风般的跑出去了。

应着吆喝声,一群孩子叽叽喳喳,似一群小八哥,把卖雪糕的中年女人围住了,那猴急期盼的眼神,争先恐后地向卖冰棍的中年女人身上塞钱,生怕晚了,就吃不到甜而爽凉的冰棍了。

卖冰棍的中年女人是个四川人,操着一口四川腔“挤啥子哟,挤啥子哟,还有、还有”

但是当她说“还有”的时候,冰棍已见底。没卖到冰棍的,哭着在妈妈面前撒泼,被妈妈用小竹条子驯走了。

小孩子们都喜欢那辆冰棍自行车,一到夏天就载满清凉,吆喝着走街串巷地在孩子群中贩卖欢乐。看似只卖给孩子,当然也有年青的父母——只是最后不免仍然到了孩子手上。

说来也有些令人诧异,童年时期吃到的冰棍总是感觉甜而不腻,咬一口,密密细细的冰晶在太阳底下闪着光。

现在的冰棍加入了奶粉、色素、香料,看似诱人,当咬上几口时就感觉甜腻,已无心再吃下去了,所以现在几乎整个夏日都不怎么卖冰棍,担心会吃虚了脾胃。

离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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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条只有七尺宽的窄巷子,巷子两边的土簊房子背对着背,卖冰棍的中年女人就住在巷底,自记事起,她家门前永远坐着丈夫,悠悠地在门口享太阳,一群鸡,一儿一女,女儿脸颊红扑扑怪可爱的。

印象里她好象总在生火,用一只老式炉子,摆在门口当风处,噼里啪啦地扇着,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,一张半褶半皱的脸模糊地隔在烟幕之后,一双火眼金晴却暴露得可以直破烟雾的迷阵。

在冷湿的落雨的黄昏,一个人走入巷子会有一种寒栗的悸怖,会猛然间以为自己闯入了邪恶的黄雾——在某个毒瘴四腾的沼泽旁。

她们就那样日复一日地住在巷底里,小女孩的红颊日复一日的盛开,中年女人的脸像经冬的风鸡,日复一日的干缩,炉子日复一日地像口磨缸似的,冒着张牙舞爪的浓烟。

因为中年女人是四川人,镇上的人都叫她“川耗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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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我的姥姥讲,中年女人叫张淑英是四川的名门后,家门败落跟随家人逃难来到小镇上。

张淑英年青时,也是个美人胚子,粗布衣衫,补丁裤,盖不住她的美,只是有了儿女,又加丈夫死懒、死懒的,才淘成了今天这样。

“哪些年头,唉,苦呀!”姥姥叹息道!

曾有人拿她的出身说事,被捆绑在公社院里的一棵大树下,要她交待清祖上的罪行。

她哪里说得清,她只一句话,“到她这一代家门已没落,从没收取过劳动人民的租子。”

话才刚落音,一个五指印在了脸上,披头散发。

群众中也有不乏同情的,但哪个时候谁敢去阻止,谁阻止谁就是与阶级地主为伍。

张淑英愣是在树下拴了两天两夜,直到她的一个老乡认岀他来,向上级说明了情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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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来这个老乡刘三,他爷爷曾经帮张淑英的爷爷赶过马,小时随爷爷去她家府上玩过,好吃的好玩的张淑英都会与刘三分享,刘三也记下了这位小姐的名字——张淑英;只是后来张淑英的爷爷抽鸦片,把家彻底败了,仆人也散了。

刘三参过军,解放后被分到镇上的警察局改名刘先礼,有先礼后兵的意思,另一个别意,先把礼数尽了,再论对错。

一天部下送来文件,文件中上级要求做好审清个人的阶级立场问题,在一群人的名单中,他看见了张淑英三个字,他脑子打转想起了哪个张淑英。

带着些期许,半夜他来到了工社院场,一番询问后,两人便认岀了彼此。

刘先礼为张淑英多方托关系,找材料,几番周折后,张淑英恢复了自由身,张淑英为了感谢,经常帮刘先礼洗衣,纳鞋垫,渐渐地两人互生情愫了。

然而命运总是会和张淑英开玩笑。

就在她们结婚的那天,刘先礼被人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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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淑英哭着,喊着要跟着去,卫兵挡住了,并受到了人身威胁。

张淑英只能一边哭,一边等,累了睡一会儿,醒了又哭,跑到门口问卫兵,卫兵被问烦了干脆就装个活哑巴。

刘先礼的办公室死一样的寂静,七八个大汉门里门外围得人喘不过气来。

领导开口了:“上级不批准你与张淑英结婚,知道你想问为什么,没有为什么,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。”

刘先礼:“我可以与跟张淑英作个交待吗?”

领导:“能这样,也不把你绑了!”

随后,刘先礼被人押着送上了一张吉普车。

第二天,守在张淑英门口的卫兵撤了。

张淑英昏昏噩噩,跌跌撞撞地拖着身来到刘先礼工作的地方,见了人就问,见了人就问——刘先礼去了哪里?可是没有人能回答她所问的问题。

她从日出等到日落,黑夜等到黎明,没有任何音讯,就象石沉大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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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经与人拜过天地的女人,一般人是不敢痴心妄想的,更何况与张淑英拜天地的刘先礼,参加过战争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英雄。

三、五年过去,还是没有刘先礼的音讯,刘先礼就象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,曾经的光环也压不住某些人蠢蠢欲动的心了。

镇上有个徐光棍,曾托谋说亲。

张淑英是说死了也不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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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年挣工分,油水少,肚子饿得贴着脊梁骨。

徐光棍家人多,挣得多一点,徐光棍偶尔会送吃的给张淑英,但门是进不了的。

不久单身的张淑英肚子却显了怀,镇上的人才知道她与徐光棍在一起了,但又听人说是俆光棍强暴的。

包产到户后,镇上的邮局能收到外来的信件了

此时正值夏天,十五年就象过眼的云烟

张淑英却在这时候收到了了刘先礼的来信

信中饱含了对张淑英的爱和思念,并解释了当年的不辞而别,“当年接到上级命令,去上海参加反特任务,不能暴露身份……

张淑英回不去了,她更不愿意让他见到她现在的样子,她把信撕碎,洒在了夏天的风里,也没有回信,就让这封信和他当年离开一样石沉大海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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